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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遗失的安陵
B站@安指导一脚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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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小小的古城夜晚,明红的灯笼衬着墨黑的房瓦,街上的人竟比日间多了不少。

      黄少天混在人群中,东张西望,随手拦住了一个路人。

      “我刚到这儿,能问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见白日里街道都挺清净的,怎么现在这么热闹?难不成你们都喜欢晚上出来逛吗?”

      黄少天真是要感叹自己的运气了,被拦住的恰好是个姑娘,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长的清秀,一双眼睛更是生的漂亮。一举一动看起来是长居闺阁的大家小姐,衣料和首饰也不像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见他这么大大咧咧的一问脸瞬间红透。

      “今天是本地的花灯节,自然是要晚上出来才热闹啊!”倒是姑娘身边的小丫头性子大方活泼些,扯住了她的衣角,眨着杏眼笑着答道:“公子也是来看花灯的?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借着今日在前面那古树前向自己渴慕的女子表白,公子拦住我们家小姐难不成……”

      关于那树,黄少天居住在此地有了些日子,也听说过不少。古树参天,密密的枝桠十分惹眼。王朝更代,战乱分争它都经历过,如今还长的好好的,事情传久了人们便认为树成了精,是有灵性的,平日里也常见人它下焚香祭拜,但今日的热闹场景还是第一次见。至于这表白之说,或者还有什么典故吧,黄少天却是没兴趣再了解了。

      “阿碧!”那位姑娘喝住了小丫鬟,又红着脸行了个礼,主仆二人转身小步向别处远远的走了。

      黄少天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难得下山,最近给自己算的卦里也没有命犯桃花这一说啊?不对不对,今天出来可是干正事的,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追查到了一点线索,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寻了一个僻静地方,黄少天远远的望着古树边喧嚷的人群,勾起了唇角,从怀中掏出一道符,不知念了些什么诀,不过多时这符便在黄少天手中轻颤抖,闪出一圈蓝光。

      “不错了,果然就在附近。这花灯节虽然人多,但也便于隐匿行踪,这妖物果然有些智慧,可不想遇上了道爷我。”黄少天收起符咒,凭着一丝气息寻去,渐渐追到了城边一处幽静的竹林。这竹林靠近护城河,平时鲜有人来往,黄少天也没怎么注意过,不想那妖物竟躲在了这里。

      一脚踏入竹林中,黄少天心里暗道不妙。

      这竹林外面看着平静,不想里面竟有着不少打斗的痕迹,黄少天皱起了眉。

      “这次师父应该就派了我一个出来,难道还有其它师兄弟偷溜出来了吗?这任务本就危险,要是哪位学艺不精的师弟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麻烦了。” 

      黄少天暗自小心,向林深处走去,打斗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

      “不对……这应该不是师门的剑法。” 

    

      喻文州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困境了。

      他是为了一味药寻到这里的,按着典籍上的指引才找到了这个小镇,不想原本应该平静的竹林中竟藏了凶物。

      喻文州虽自幼跟随师父学习医理与救人之道,但师父教授的防身之术也未曾落下,自信哪怕是在采药途中遇到什么危险,也足以抵挡一二,不想竟出了岔子。他确实寻到了那株珍稀灵草,打算返回之际,竹林暗中猛的窜出一道黑影在他胸口重重一击,喻文州退后了三四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衣衫染上了斑斑血迹,怀中的药材也被夺去。

      “实在是失策。”

      喻文州定睛一看,竟是只似犬似狼的东西。全身黑油的毛发,两只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异样的红光,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它衔着那株草药,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眼中的红光更胜利。

      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喻文州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站立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向自己逼近,漆黑一片中隐约闪出两点血红色。

      “哪里来的妖物!见了本道长还不束手就擒!看剑!”

      青虹剑影带着剑气划过。

      “不过是吞了株百年将至的小灵草罢了,还真当自己有了灵气?就这么个小身板还想出来害人,吃我一记!”

      黄少天看准机会念了诀,祭出自己的冰雨,嘴上也没停。

      那妖物猛的一顿像是被这些话语击中了死穴,嗜血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林子,也不再管那重伤的人,发出一声低吼就与黄少天斗了起来。

      “本道长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呢,能让我祭出冰雨也算是你的福气了,一般小妖物连我的剑都没看见就不知道消散到何处去了,你还不速速降服?”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黄少天已与黑雾交手数招,正打在兴头上,余光扫了一眼那靠在一旁经闭双眼似乎在调息的青年,总觉得有些眼熟,看他伤的不轻,人还是要救一救的。

      “好久没下山都没个人陪我练练手,本来还想和你多玩几招不过今天我还有急事就不和你纠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死穴在哪里,两只眼睛发着光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说毕便抽手,冰雨逼出一道剑气直取那夜色中两个血色光点,从怀中摸出一道符咒,低声念了声什么,反手附在了剑上,动作熟练漂亮。

      那两个光点像是的命脉所在,突然被黄少天的战斗节奏加快弄的防不胜防,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红光瞬间暗淡下去,渐渐在雾中消失不见。半晌后让人浑身不适的薄雾也渐渐散去,露出这片竹林的本来面目。

    

      月朗星疏。

      竹林中淡淡的血腥味道和满地狼藉揭示着之前发生的种种。

      黄少天轻出一口气,立地收剑,下意识想扶正头上的道冠不想摸了个空。

      “差点忘了今天出来特意没穿道袍,真是老习惯了太难改,头上突然轻了不少有些不适应啊,改天告诉师父让他改良改良。”

      伸展了下手臂,黄少天快步走到那青年身边,“怎么样你还好吧?总说你有些面熟,我可算是想起来了,你是白天那个问我算命的公子吧!难怪眼熟,我看你伤的不轻不知道还站不站的起来?”

      喻文州睁开眼,勉强动了动身子,点了点头。

      身为医者,自己的伤自己最清楚。

      这次大意,被那妖物震伤了经脉,可能要静养一段时间了。喻文州没想到这算命的小道长出手也是利落,到有点道行,不过好像话多了一些,一开口那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形象就瞬间破灭。

      黄少天伸出手扶起他,接着月光看去,玄色的衣衫已经皮损,撕开处露出血痕,像是被利爪划伤的。纯白的里衣袖口染上了一抹鲜花,本来整整齐齐用发绳梳在后脑的长发有些凌乱,显的狼狈不堪。

      “那我扶着你慢慢走吧?今天应该是什么花灯节,人都聚在城中心的古树那儿,估计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们,我们可以绕小路走,你住的地方我不太清楚,那就先回我住的地方吧。”

      几乎没给人回答的余地,喻文州也没力气回答了。他走的极慢,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黄少天身上,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给自己的肺部割出深深的刀口,喉头的铁锈味道久久不散。

      “我住的地方也还宽敞,是半个月前我寻到的,好像没人住我就打扫了一遍,打个地铺应该也能再挤下一个人,你伤着不能着凉,我就勉为其难的睡地上吧。”黄少天放慢了步调,“有句话是不是那么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黄少天的话基本上没有停顿的在耳边响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怕他晕睡过去,喻文州甚至惊讶于自己竟然能从这么长一段的话语中辨别出有效信息来。

      “当心,前面是个门槛小心绊住了!”

      吱呀一声,像是木门放置很久后才被打开的陈旧声音,喻文州像是嗅到了一种药草的清香从房间漾开,有种刹那间的错觉,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药庐。

      黄少天扶着喻文州半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微皱的眉毛,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开口问问现在应该怎么办,又怕打扰到他,想来想去还是把想说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

      忙碌了半夜,还是一无所获,倒是捡回来一个重伤的病人。

      黄少天趴在床边的小木桌上,用手臂支起自己的半张脸,望着床上的人发呆。

      直到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亮这半间屋子,喻文州长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打量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

      寻常的砖瓦结构,看起来结实但仍会透风,墙壁间的缝隙被人用白浆厚厚的抹了,看起来还算白净。房间里单是床和木桌就占去了半大的地,角落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像什么用费揉皱的宣纸,模样奇巧的小玩意,刻着八卦的罗盘……喻文州一时间也没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木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下残露出的灯芯和滴下凝成的蜡油。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喻文州慢慢坐起身子,直觉胸前一朕隐痛,下意识抬手,发现左手手腕已经被纱布厚厚的缠了一层。

      “你醒了?” 

      人未见,先闻其声。

      喻文州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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