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又开始氪金了，城市漫步了一天——

       圣诞节前的平安夜，天气预报提示降温，夜里可能有雪。

       朋友圈里都在相约去逛商场购物，或者是去城市中心广场看十二点的烟花。听说中心广场那里提前几天就开始布置，路灯上挂满了配着金色圣诞铃铛的红蝴蝶结，正中心的十字路口旁立着一棵圣诞树，被彩灯与礼物环绕，俨然成为最近拍照的焦点。

       不过这个平安夜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期待的，白起被留在警局里值班，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神秘任务，而你也还在电脑前面奋战下一期新年美食特辑的节目策划案。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你开着空调窝在书房里，只在睡衣外面罩了一件毛茸茸的粉色小兔子外套。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你的脸上，你的桌上除了各种凌乱的资料外还有半袋拆开的薯片，一杯见底的咖啡，一盒水果味软糖。

       大概人类都是一样的，在工作的时候都喜欢吃点什么东西，特别是遇到瓶颈期的时候。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但是此刻你看着节目计划上的那些美食，还是忍不住想点个外卖。寻常的夜宵你已经没胃口了，你拿起手机刷了刷外卖软件，寻觅了半天，最后看中了一家甜品店的水果冰沙。

       空调间里暖暖的空气让人莫名感到安心，关紧的窗户上起了一层薄雾，朦胧地透着外面的世界。

       喧闹的世界与安静的房间相隔一层玻璃。

 

       你下了单，面对着电脑突然感到一阵疲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你打算休息一会儿，等外卖到了，边吃边看两集电视剧再继续工作。

       这样想着，你暂时关闭了文档，拿起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一刷就刷到了韩野今天上午发的那条“我白哥真厉害，什么造型都承受得起”。配图是白起侧着身子站在办公桌前理文件，一只不知是谁的手偷偷伸进了画面，将一个圣诞帽戴在白起的头上。白起一脸警觉地转过头来，正好被抓拍了个正着。

       照片上的白起穿着警服外套，里面的万年常备白衬衫穿得笔挺，领口系着一条看着眼熟的蓝格领带——是上个情人节你送他的礼物。你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白起忍不住笑了起来，反复点开大图看了几次，最后存进了手机相册里。

       不知道白起现在在干什么，在办公室里值班吗？还是又被派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去了？

       你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韩野的朋友圈，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起来。想了想，你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平安夜快乐！你还在工作吗？”

       等了一会，没收到回复，外卖小哥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喂？下来拿一下你的外卖吧。”

       你刚刚答应下来，却猛然间想起小区最近通知说今天电路检修，电梯停运，而你住在十五楼。

       这也太惨了吧。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今天电梯停运了，我走下来可能还有几分钟。”

       “没事，我可以……等等，不用了，不用下来了。”外卖小哥在电话那头像是遇上了别的什么人。

       “嗯？”

       “有位警……咳，有位先生正好要上楼，他说和你一层，能顺便帮你带上去。”

       你迟疑了一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是白起吗？

       不对啊，他还在值班，连回我短信的时间也没有。

       可是……

 

       耳边传来了轻轻敲击窗户的声音。

       你转头，发现被蒙上一层水雾的玻璃窗外出现了一个身影。对方见你看向他，向你挥了挥手。

       “白起？”

       你赶紧走到窗边打开窗，凛冽的冬风一下子涌了进来，你忍不住将手缩进了外套里。

       白起一手拎着外卖袋子，一手撑着窗沿，见你像是有些冷了，赶忙轻轻一跃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窗户，说道：“怎么穿这么少？”

       “不少了，开着空调呢。”

       白起还是穿着上午朋友圈里的那套衣服，只不过在衬衫外面多穿了件深灰色的薄款毛衣。

       “倒是你，外面不冷吗？穿这么少？”你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在领带上停留了许久，开口道：“你不是今晚值班吗？”

       “你是在关心我？”

       白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留意到了你的目光，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说道：“任务提前完成，就赶回来了。”

       “这样啊……那我们平安夜要出去玩吗？”

       “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对了，你这是点了什么外卖，感觉都凉了。”

       “……你猜？”你上前一步接过那个外卖袋子，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别告诉他里面是什么比较好。

       “我猜是甜品。”白起脱下了还没得来及换下的警服搁在了一旁，随手拎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你的书桌边。

       你也坐回了电脑前，将外卖袋子放在了桌上，取出了那碗水果冰沙。满满一碗，下面是加了炼乳与果酱的冰沙，上面是一层芒果与哈密瓜。

       “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你……店家只给了一个勺子，你要不要尝尝？”

       “你吃吧，太冰也不好，以后冬天别吃太多。”

       “嗯。”你挖了一勺冰沙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溢满口腔，冰冰凉凉。

       可惜你高估了自己的胃，才吃了一小半，就已经有些吃不下了。虽然你知道白起对甜品没什么执念，但你还是向他递过去了一个求救般的眼神。

       “唉……勺子给我吧。”

       空调开得很足，白起将袖子挽到小臂，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接过你的勺子。白起在吃这方面还是有点挑的，不喜欢吃炼乳，只是捡着剩下一大半的水果吃。你在一旁看了看电脑里已经完成的那部分策划，感觉今晚也写不出什么了，干脆保存文件关了电脑，打算明天再说。

       等你理完桌子，清掉那些吃剩下的零食时，白起已经把快餐盒简单冲洗了一下，连同之前的外卖袋一起打了个包，似乎是打算待会下楼时一起带走。

       “怎么，想好去哪里玩了吗？”白起抬眼，试探性的问道。

       “要不去城市中心广场看十二点那场的烟花吧！”

       “行，那走吧。”

       白起拿起之前脱下的警服，似乎是打算继续穿上。

       你见状，赶紧叫住了他，说道；“等等，你就打算穿这件出门吗？”

       “咳……来得太急，忘记换便装了。”

       “家里也没有适合你的外衣，中心广场那边人应该很多，不知道你穿警服会不会太显眼，或者我们换个地方？”

       “不，没事，我们也不一定要在人群里看。”

       “啊？”

       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重新穿上了外套。

       夜空幽暗，星月点缀其间，站在窗前能感到一层柔和的光亮洒于胸前。白起就这样站在窗口，背后是满天星光，他笔挺的身子在月光下变得柔和，甚至连平日里冷峻的面容都带上了一丝温和。

       “走吧，已经快十二点了。”他牵过你的手，掌心的温度抵着你的手背。你下意识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只见澄澈的眼眸衬着背后的满天星海，竟毫不逊色。

       “怎么去？”

       应该不是错觉，只见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顺着力道将你揽入怀中，“抱紧了吗？我们乘着风过去。”

 

       渐渐飘雪。

       城市中心的广场上人流涌动，而你与白起站在旁边一栋大厦的天台之上。风卷挟着雪花在空中打着转，站得久了，你那件出门前没来得及换的毛绒外套渐渐被雪花打湿。

       “本来应该带伞的，雪下大了。”

       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十二点只剩下几分钟了。

       白起比你高出许多来，他站在你的身后，双手揽住你的肩膀，微微低头，轻声在你耳边说道：“没事，有风。”

       刹那间，你与他二人周身的空气一滞。

       纷飞的雪花像是得到了指令，风带着它们缓缓飘落在你们的身边。此时的雪花就仿佛落入清澈透明的湖水中，美得令人心悸。

       你靠在白起的胸前，感受着身后温暖而有力的臂膀，看着眼前霓虹一片的城市夜景。下方不断传来阵阵欢呼声，你却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云端之上，心跳得很快。

       零点到了，漫天的烟火绽放于空。

       哪怕烟花绽放的声音再响，你还是能清晰听见白起在你耳边说的每一个字。

       “虽然我不能让这一刻静止，但是每当起风时，我就在你身边。”

       “请想起我。”

 

       风与花，雪与月。

       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