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file Photo
WB@遗失的安陵
B站@安指导一脚踏空
  1. 私戳
  2. 归档

前文传送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十

       后山有一潭泉水,泉水之上是从天而坠下的瀑布,瀑布后面别有洞天,是师祖在几百年前以一人之力开凿出来的,有静心凝气之效,是一个修行的好去处。这地方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只有剑道掌门和那些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前往。黄少天曾经就因为和师兄比试剑法时,无意间碰碎了师父珍藏多年的天山暖玉花瓶,被罚在这里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师父?”

       黄少天因为带着喻文州,所以也没有过多地靠近水潭,只是站在水潭的边缘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水瀑布坠落的“哗哗”声,零星的水珠溅落在两人的衣衫上,极其冰凉。说来也是神奇,在这片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地方,竟然有一片没有结冰的池水。

       “你们一起进来吧。”

       在喻文州愣神的时候,从瀑布后面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瀑布水流声如此之响,而这声音却像是从耳畔发出的一样,清晰无比地传到他的耳中。

       “师父果然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这……怎么进去?”

       黄少天上前一步,稳稳地拉住了喻文州的手。两人掌心相触,黄少天只感觉对方的手很暖,不像是自己在上玄观中接触到的那些师兄师弟一样,手都是冰凉冰凉的。

       “拉稳了,千万别松手。”

       喻文州只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被黄少天带着离开地面。只见他脚尖在水边上轻轻一点,瞬间又移出不少距离,几个呼吸间便穿过了那看似壮丽的瀑布,来到了这瀑布之后的洞天。脚踏实地之后,喻文州这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完全没有水迹沾染的痕迹。

       他们此时身处一个巨大的石洞中,三面均是石壁,身后则是先前进来的那处水帘。石壁上画着一些旁人看不懂的文字与图画,石洞的中间放着一张石桌,一个似乎是用紫竹编织而成的蒲团,想来应该是打坐用的。此时站在洞内的,除了喻文州和黄少天两人,剩下的那位,应该就是黄少天口中的师父,上玄观剑道的当代掌门了。

       “你小子,下山了这几个月,修行倒是没有落下,这避水诀用得还不错。”

       没错,就是刚刚在洞外说话的那个声音。

       喻文州看着面前的人,本以为身为掌门,应该是个鹤发威严的老人,不想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位中年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和自己的师父看起来差不多,一双眼睛凌厉扫过,威严实有,但鹤发就……

       “你就是这小子从外面带进来的大夫?你叫什么名字。”那中年人在大夫二字上顿了顿,不知是何意味。

       喻文州赶紧深鞠一躬,在起初的惊讶过后,礼数丝毫不差。

       “姓喻,喻文州。”

       “师承何处?”

       “无门无派,幼年被家师收留,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的医术。”

       “你师父……叫什么?”

       “家师姓魏,单名一个琛字。”

       魏琛。

       黄少天静静地站在一旁,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从喻文州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了。初见两人互报姓名时,黄少天为了以防万一,还报了个流木的名字。

       喻文州当时说出这魏琛二字的时候,黄少天就觉得很熟悉,像是在记忆里淡淡地划下一笔,不轻不重,明明有那些一点印象,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如今第二次听见,那熟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加强烈。

       那中年人在听见这个名字后,许久没有说话,石洞中只听见嘀嗒流水之声。

       半晌,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已经有五十多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这回轮到喻文州一脸的惊讶,他的眉梢挑了挑,声音带着些许疑惑,“这位……前辈,您说是五十年?可是您与家师看起来都才三十有余,这……”

       “这不合常理?”那中年人突然间笑了起来,像是了却了什么心结,顺着喻文州的话说了下去,“你以为,你的师父活了多久?和你们相比,我们可都是活过了百年之久的老头子了。”

       “修道之人,寿命比常人多出许多,这容貌也是如此。”黄少天在一旁,见了喻文州的神情,好心解释道,“不过你师父倒也是个奇人,这驻颜之术本是我上玄观药道前辈几百年前就研制出来的法术,你师父……”

       说到这里,黄少天话语一断,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渐渐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想起来,幼年时曾经因为贪玩,闯入过药道那边的禁地,里面没什么好玩的,倒是有着几块石碑,上面刻着历代药道掌门的名字,其它的他没注意,只是其中有一个名字,被人用指力硬生生的抹去了上半部分,下面的字他的印象倒是很深刻,或许是因为不常见吧。

       那是一个琛字,专指那些未经雕琢的美玉。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抬眼对上师父的目光,“他的师父魏琛,莫非真的是……”

       “不错。文州,你师父不是让你带了些东西给我吗,拿过来吧。”

       “是。”喻文州从怀着取出一个浅蓝色的锦囊,上面纺着水波样式绣上的暗纹,顺着光看去,隐隐有浮光流于其上。若是看得再仔细些,能在这锦囊底部偏左一些,看见一个用毫笔写上的魏字,笔锋流畅,不拘小节,确实像那个人写出来的字。

       那中年人,也就是传说中的上玄观掌门人接过一看,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有看过里面的东西?”

       喻文州摇了摇头,说道:“家师不曾让我打开它,他还让我带一句话给前辈。

       “什么话?”

       “天象果真有异,当初我们的承诺,是时候该兑现了。”

       喻文州皱着眉,将这句话复述了出来,显然,他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上玄观掌门默默听着,将那锦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暗红色的挂饰来。这挂饰大约人的食指长短,粗细也与手指相当,只不过是一个长方体的形状,顶部被钻出一个小孔,一根红绳正好穿过其中。长方体暗红的周身上被雕刻出一些花纹,通体光滑,散发着光泽,像是用玉石做出来的。

       他将这吊坠拿在手中,看向喻文州,“你可知你师父是谁?”

       “家师只说他有一身医术,想找一个传人,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曾问过。”喻文州面色平静,但他心里通过刚才黄少天的话语,却能猜到三分。

       “你师父魏琛,与我师出同门,如果不是五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变故,如今这上玄观药道掌门之位,便是他的。而你也将是他这一脉的亲传弟子,和你身边这小子的地位一样,天下的奇珍药材,你若是想要,便有人给你送来。现在的你,有没有感到遗憾?可惜你师父当年抛下这掌门职位一走了之?”

       喻文州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对这上玄观掌门行了一次礼数,“当年我被父母遗弃在城门外的城墙根上,若不是师父,便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在我看来,万事皆有因果,有因便有果,有果便有因。若是执迷不悟,为已经做下的事情耿耿于怀,那就是心生杂念了。”

       那掌门听罢,抚掌而笑,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我那个药道的师弟总算是没有收错徒弟,好一个有因便有果,有果便有因。”

       掌门说完,走上前几步,将那玉坠放到了喻文州手中,“这本应该是你的东西,你拿着吧。”

       看着喻文州有些惊讶的表情,掌门笑道:“很奇怪吗?既然你们已经卷入了这事情,那我便把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吧。”


评论
热度(28)